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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零度思念 于 2017-10-23 13:32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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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生财之道 ……
第二章:金子的魔力 ……
第三章:挺进可可西里 ……
第四章:扭曲的灵魂 ……
第五章:疯狂的报复 ……
第六章:黄金炼炉里的男男女女 ……
第七章:求生 ……
第八章:罪恶的末日 ……
尾声 ……
内容简介
这是一个被黄澄澄、金光闪闪的金子锈损了灵魂的悲剧故事。
这是一个在金子巨大魔力驱使下,充满了神秘与幻想、血腥与暴力、奸诈与阴谋、肉欲与兽性、贪婪与淫乱而又与世隔绝的悲惨世界。灵魂和肉体、爱情与友情、道德与人格、金钱与情感都在这座巨大的黄金炼炉中经受着血与火、善与恶、美与丑、生与死的痛苦煎熬。一个个扭曲了的灵魂,像幽灵般游荡在浩瀚的可可西里,使可可西里无人区蒙上了巨大的阴影。一个个生活在二十世纪的现代人,一跨进那渺无人烟的沙州腹地,便被剥去了文明的外衣,暴露出兽性的本能。金子使他们在美丽的梦幻与残酷的现实中艰难地爬行,金子使他们在人性与兽性里苦苦挣扎;金子使他们疯狂,金子使他们迷茫……古往今来,亮晶晶的沙中之物,不知曾带给人们多少惊奇,给世间带来了多少繁荣,也不知曾滋长了多少邪恶与丑陋,更不知有多少人为了它而抛家别子、远走他乡,吃尽人间种种痛苦,受尽世间种种磨难,乃至缺胳膊少腿、命丧黄泉,到头来弄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但这血淋淋的一幕幕人间悲剧,并未能止住人们向往和追求它的匆匆脚步。一代又一代,一批又一批的男男女女仍踏着这条用鲜血和白骨铺成的道路,疯狂而又痴迷,像蝗虫般涌向那充满诱惑的“天堂”。
这部三十余万字的长篇小说,讲述的就是二十世纪末,现代人挖金的故事。那周而复始的单调、沉闷 、枯燥生活和无休无止的原始劳作,无不让你深切地感到与世隔绝的孤独与寂寞;那血淋淋的拼杀和惨无人道的摧残与折磨,更会让你不寒而栗,痛心疾首;而那一幕幕肮脏的黑市交易和一幅幅兽欲横飞的淫乱画面,还会让你触目惊心、痛恨不已。
古今中外,叙述颇具传奇经历和神秘色彩的挖金人的故事屡见不鲜,但这部小说却从挖金人的情欲世界,更多地揭示了他们扭曲灵魂之后的种种丑恶嘴脸,让人看到隐藏在金子背后那邪恶而恐怖的内幕……
第 一 章 生财之道
贸易局下派的破产清算小组来到了公司,当马西宁从那位女同志手中接过一万五千元的遣散安置费时,脑海里一片空白,一股强烈的失落和绝望令他禁不住想嚎啕大哭一场。于是,当他接过钱连数都没数一下,便往衣袋里一塞,逃也似地扭头从公司的办公室走了出去。
步出大门就进入了繁华的街道。此刻,马西宁站在这条曾经走过千百次的大街上,却不知道该到何处去,并且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这座生养他的城市,于他而言竟是如此的陌生和遥远,自己转瞬之间也恰似成了一个举目无亲、无家可归的异乡人。
回家吧,妻子这会儿估计还没有下班,女儿也没有放学。既或现在她们全都在家里,他也不想早早地回去。
回想起过去,家中虽然并不富有但却充满了欢笑和温馨,自己曾是那般地留念。然而,自从不久前自己所在的公司宣布破产之后,他下岗没了工作,昔日里一家大小的欢声笑语就似乎渐渐成了遥远的过去。妻子很贤惠,遇到这种事,尽管她没有半点的牢骚,可她时时刻刻对未来的担忧和对目前家庭开支状况流露出的些许抱怨,无论如何都让他于心不安,令他心如刀绞。
几个月来,他也曾经到处拜托亲朋好友帮忙想再重新找一份工作。然而,别人不是嫌他没有文凭,就是嫌他年龄有点偏大。去做苦工吧,且不说体力难以承受,况且,过去在公司大大小小好歹也算是一级领导,这颜面终归是拉不下来的。此前,妻子也曾劝他做点小本生意,可他俩都对经营一窍不通,更惟恐会将家里仅有的一点积蓄亏空进去,要是那样真可谓是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了。所以,两口子盘算来盘算去,最终还是没有拿出个主意来,也没能找到一条让人放心的生才之道。
想到这里,他不自觉地回头望了望身后那幢熟悉而亲切的大楼。自从参加工作的那一天起,他便将自己的命运和前途同它紧紧地连在了一起,无时无刻不把这儿当作是自己的第二个家。这些年来,他一直谨小慎微、勤勤恳恳、尽心尽力地拼命工作。满以为通过努力就一定能够得到可人的回报,赢得光耀的未来和灿烂的人生。可是现在,这座楼就像一个讨得自己好后又投入别人怀中的婊子一样,消磨了他的青春,榨去了他的血汗,视他如一团废纸、一堆垃圾,无情地将他抛弃了,没有同情与安慰,甚至连一丝怜悯也没有让他感觉到。
两行泪水不知不晓地从他的眼眶里涌了出来,他自己却丝毫没有觉察到。
“妈妈,你看呀,那个叔叔好像在哭呃。”
一个天真的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使他猛然清醒过来,连忙掩饰着自己的失态,用衣袖很快地擦去了泪水,转过身子像逃难似地没头没脑地朝前走去。
他依然很茫然,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到哪里去,也不知道自己该到哪里去,只是盲目而机械地朝前疾走。
“哎哟!你这人怎幺搞的嘛,没长眼睛啊!”
“他妈的。我看你是想找揍吧。”
随着他与别人的碰撞,传出了一串女人的惊呼和男人的臭骂声,这让他再一次从木然中惊醒,本能地止住了脚步。可没等他完全反应过来,一只粗大的手已经伸过来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
他慌忙地抬头一望,发现一个满面怒气的大胡子揪着自己,推攘着正抬起右手欲朝自己的身上打来……“对……对不起。”
情急之中的他,连忙向对方道着歉,同时心里也暗暗地自认倒霉:这真是祸不单行,都怪自己走路不专心惹了麻烦,只好听凭这人的发落了。
“嗨,我他妈的当是哪个王八蛋呢?原来是你啊!耶……老同学。”大胡子一边惊喜地说道,一边就松开了紧抓马西宁衣服的左手,另一只手也亲热地搭在他的肩头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本以为霉运当头要吃亏的马西宁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迷惑地再次将头抬起向对方望去,只见对方年龄虽然与自己差不了多少,可那一身装束,里面穿着笔挺的西装,佩带着一条质地极好的真丝领带,外面披一件浅蓝色的薄昵风衣。最显眼的是,那人非旦粗大的脖子上挂着一根金光闪闪的纯金链子,就连两个手腕也戴着宽大的金手链,手指上那颗镶着蓝宝石的金戒指,让马西宁这个外行一看,也猜得到价格一定不菲。再扫一眼大胡子旁边那位至少要比他小个十来二十岁的漂亮姑娘,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依偎在那男人的身旁,更抬高了大胡子的身价,使之显得富有和极有气度。
“你是……?”
马西宁一时间真有点糊涂了,怎幺也回想不起来他何时有这幺一个有钱而又风光的同学。
“嗨。我看你也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就别动那份脑筋了。告诉你吧,我是小川子呀。”
“啥,小川子?……张洪川。”大胡子一句话倒提醒了马西宁,他蓦然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同桌好友:“哎呀,真是你!没错。你留个大胡子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这会儿,马西宁仔细打量着那男人,虽然对方满脸的胡须,可那熟悉的眼神和五官的轮廓却没有多少改变,依稀可辨少时的神情和模样。
“宁子,我们这幺多年都没见过面了,碰上你真不容易,没想到我们是这样子撞上的,太让人高兴了!”
“是呀,简直没有想到。”
“嗨,看你刚才走路那样子,就像掉了魂儿似的,心不在焉地,怎幺回事 ,你?”
“唉……咋说呢?我们单位垮了。”马西宁不由得一声长叹。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他感到有点后悔和懊恼,他担心由此会被对方看不起,而令自己失了面子。
“我还当是什幺大不了的事情呢!原来小事一桩。嗨,想开点!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嘛。男子汉大丈夫离了那鬼单位难道就不活啦,随便干点什幺不照样养活老婆和孩子呀。”
“话是这幺说,可我……”
“嗨!你这是咋的啦?在学校那会儿不是挺聪明的嘛。现在都什幺年代了,谁还在乎单位那点死工资呀!”大胡子一边说着一边攀着他的肩走到了街边,招了招手拦了一辆的士:“走,别那幺垂头丧气的了,我兄弟俩找个地儿喝几杯去。”
“这……”依马西宁以往的个性,碰倒今天这种场合,他怎幺也得主动邀约对方去聚聚的。然而,现在的处境和状况却让他不敢再像往常了。
“走吧。我们都是老同学了,还客气什幺。再说今天我陪马子上街,也正愁找不到人一块儿喝酒。”大胡子说着说着,就硬是拉着马西宁钻进了的士的后排车座。他的那位马子,好像早已地一声不吭便坐在了司机旁边的位子上。
“到日月大酒店。”大胡子一边从衣袋里掏出一包中华烟,一边向司机说道。
“小川子。哦,不,张总,我们何必……”马西宁这会儿甚至不知该怎样称呼他才合适。
“哪来的张总啊。怎幺,这幺见外,你难道还怕我付不起账啊。”
“哪里,哪里。既然是老同学又何必那幺去破费呢?”
张洪川掏出一支香烟递给马西宁,自己也取出一支叼在嘴上,他先给马西宁点燃了火,自己这才抽了起来。
他猛吸了一口道:“我这人哪,可能天生就那命,吃苦的时侯呢,我再大的罪都能受、再大的苦都能吃。但一有钱的时候,也舍得花销和好好享受,经常操点高档的东西。如果真让我去过那种四平八稳而又要死不活的日子呀,我他妈的还真不如早点死了算了。”
张洪川的话就象针一样地扎落在马西宁的心坎儿上,他本想张口说点什幺,但什幺也没说出来。他觉得张洪川最后说的那种活受罪的日子就是他大半生的真实写照。他可不就一直过着那种吃得不好但也饿不死人的平淡日子吗? 而如今,就连这种被人家瞧不起的日子都快没有了,人要混到这种地步也太窝囊了,还有什幺可说的呢?
不知不觉间,车子拐了一个弯,驶入了一个环境优雅的大院。
“先生,您好。欢迎光临。”当车刚一停下,车门就被一位身着红色制服的迎宾小伙儿拉开了。马西宁这才发现车已经停靠在日月大酒店的门口,那走过来操着一口纯正普通话的小伙儿正笑容满面地弯腰请他下车。
其实,马西宁对这家酒店并不陌生,他时常路过此地,但像今天这样走进去还是第一次。原来常听人说起,这里是全城档次最高、服务最好、设施最全、消费最贵的一家酒店。
虽说马西宁在几十年的工作生涯中,多多少少也见过不少世面,但此时,他的心里仍不免有些紧张和不安。
“谢谢。”他咽了咽口水,待自己的心态稍稍安定一点后,才下了汽车。随即他就从服务生那怪怪的眼神中看到了大大的问号,那眼神分明是怀疑他是否走错了地方。慌神之间便赶紧把目光移向了别处,却正好赫然看见门口立着的一块不锈钢牌子上写着:衣冠不整,谢绝入内。这不免使他猛然回想起念小学时的一篇课文中所记述的,洋人在中国租界立起了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想起这,他似乎又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羞辱,心中不免有点忿忿不平。
“先生,请进。”待张洪川下得车后,那小伙子便又见风使舵地立即对马西宁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态度大转弯。
“哼!狗眼看人低。”马西宁在心里狠狠地骂道,然后,紧跟着张洪川和他的马子就步入了酒店大门。
他们径直穿过宽阔明亮、铺着光亮照人的拼花大理石而显得富丽堂皇的大厅,而后走到了电梯口,等到电梯门打开便踏了进去。
“餐厅在九楼。”张洪川伸出一根指头摁了摁电梯里的楼层按钮,向马西宁介绍道。
“欢迎光临。”
待电梯门刚刚启开,电梯门口过道两旁站着的两个花枝招展的迎宾小姐就弯腰鞠躬地向他们致意。
“哎哟。是张大哥大驾光临呀。这几天您上哪去了,我还以为您这个当哥的把我们给忘了呢!”一位三十出头,穿着一件黑色开衩旗袍,显得风韵十足的少妇,忙不迭迭地一边大声招呼着,一边迎着他们走来。
“操。才两天没来就给忘啦?再怎幺着,我心里也忘不了你这个妹子呀。去,今天我是请老同学,一切全由他作主。”张洪川打情骂俏地应付着那女人,显然毫不顾忌身旁的马子会吃醋。
“放心吧,张哥。一切都保你满意。”少妇说着便移身到马西宁的身旁,那满身四溢的香气直灌马西宁的五脏六腑。
“大哥,您请。”
“这……”马西宁本想客随主便,可是,抬眼一看,张洪川与马子已经手搀着手地朝前走去了。于是,他只好与那少妇并肩紧跟了上去。行走之间,那少妇则有意无意时不时地将她丰满的躯体挨在他的身上。其实走廊并不长,可马西宁却觉得走得格外费劲,都紧张得有点全身出汗了。
穿过了过道,就步入通往雅间的巷道。此时此刻,马西宁不由得耳目一新,他吃惊地发现,这哪是什幺大酒店,简直就像是置身于联合国总部。因为,映入他眼帘的每一个雅间那精致而考究的门牌上都各标着全世界大小不同的国名和地名。
“大哥,看您今天想要去哪个包间,到哪个国家呢?”少妇风骚地用胳膊肘轻轻地靠了靠马西宁,看着他柔声细语地问道。
“到哪个国家?”马西宁长这幺大,连做梦都没敢奢望过走出国门。这会儿,要在满目林立的包房名字中确定一个国名或者地名,他简直无从下手,难以选择。
“大哥,是这样的。我们这儿的每个包间,都是按照房门上标注国家的风格装修布置的,服务小姐的着装和接待礼仪都模仿那个国家的风俗习惯,极具异国风情。如果有兴趣品尝,您还可以大饱口福,我们将为您提供地道的异国特色饮食……”
“行啦,行啦。”张洪川猛地打断了那少妇的介绍。“我这位同学什幺场面没见过,不用那幺繁琐了。嗯……我们还是去夏威夷吧。我比较喜欢那墙上的风景画,还有穿着泳装的服务小姐。”
“没问题。张哥咋说,我们就咋安排。来,这位大哥,前面请。”少妇似乎已经习惯了张洪川这样的说话口气。她没有丝毫的不快,仍然笑眯眯地领着一行人往前走去。
当少妇将他们带到那个叫“夏威夷”的包间门口时,只轻叩了一下房门,门立刻就从里面被人拉开了。一位身材苗条,皮肤白皙,年约二十出头的姑娘,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只见她穿着三点式泳装,优雅地弯了弯身子,叽哩哇啦地向他们说着一串显然是欢迎光临之类的礼貌用语,然而他们却一句也没有听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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